梁寸心心里咯噔一下,接过手机,放在耳边,听筒里传来闫文钊冷酷的声音:“是你不听话,别怪我没给你机会。”
“你要干什么!!”
“来你家老店看看不就知道了?”说完,他挂断了电话。
梁寸心一下子慌了,什么也顾不上想了,冲到路边,打了辆车,直奔自家店铺。
旧街,梁家老店前,两辆挖掘机,十几个工人,有人在摘匾额,有人在拆店门,一片狼藉。
梁寸心脑袋轰的一声炸开,梁氏木雕店存续百年,是父亲毕生心血,梁寸心死也要保住它。
“不许拆!不许拆!”梁寸心跌跌撞撞地跑下出租车,冲到店门前,疯狂地拉扯那些工人。
江川此时也赶回了店里,他本就是梁父的大徒弟,自从梁父生病住院后,就由他在打理着店铺,眼看店铺要被拆,他立即冲上前,和梁寸心一起阻拦那些工人。
拉扯间,江川和一个彪形大汉起了冲突。
壮汉挥起拳头把江川打倒在地,眼看江川鼻血直流,梁寸心着急地蹲在他身边,心疼地喊着:“川哥,川哥你没事吧!”
不远处,身材挺拔的闫文钊站在黑色轿车边,目光深沉地看着那一切。
真是让人感动啊,江川只是被打破了鼻子就把她心疼成那样,当年她让江川敲断他的腿时,却不见她掉一滴眼泪。
想到这,闫文钊的右腿就隐隐作痛,他拿起随身携带的小酒壶,猛喝了两口,这才压制住了那种钻心的疼。
助理小心地看了一眼上司的脸色,低声问道:“闫总,还拆么?”
闫文钊看着那宽大的匾额,内心涌上一阵不忍。
梁家老店,在他心里,就是家一样的存在,在这里,他不止掌握了安身立命的手艺,还结识了一生所爱。
可看着梁寸心和江川那交握在一起的双手,心里那丝不忍顿时烟消云散,这里早已不是他的家,而变成了梁寸心和江川的爱巢。
“拆!”
说完,闫文钊背过身,一跛一跛地朝远处走去。
身后是挖掘机启动的轰鸣声,还有梁寸心绝望的哭喊,闫文钊仰头喝光了壶里的酒。
梁寸心,这就是你背叛我,害死我妈的代价!
“都给我住手!”一个苍老又熟悉声音传来,闫文钊蓦地停下脚步,猛然转身。
一位穿着病号服的白发老人挤过拥挤的人群,颤颤巍巍地挡在了挖掘机的前面。
“爸!你怎么来了!”梁寸心大惊失色,忙过来搀扶父亲。刚做完心脏手术的梁老,原本应该在医院静养,但接到一通电话,说有人在拆店,就急忙赶了过来。
梁老推开女儿,指着那些工人们,大喊道:“要想拆店,先拆了我这幅老骨头!”
说完,梁老突然手捂胸口,朝后倒去。
“爸!爸!”梁寸心手足无措地哭喊着,父亲的脸色却越来越差了。
救护车很快就来了,梁寸心失魂落魄地跟着上了车,随父亲来到医院,又看着父亲被送进急救室。
一个小时后,急救室的大门打开,出来的,却是父亲冰冷的遗体。
梁寸心整个人都傻住了,顺着墙壁滑坐到地上,想哭,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。
不敢相信,这世上最疼她的那个人,就这么离开了。
一双黑色皮鞋停在她的面前,梁寸心抬起头,看见闫文钊的脸,此时梁寸心恨不得要杀了他。
她红着眼睛站起来,死死地揪住了闫文钊的衣领,“为什么!为什么这么对我们,你怎么能这么狠!”
“现在你能体会我曾经的感受了吧?你知道我妈被你害死后,我是多绝望了吗?”闫文钊说着,反握住她的手腕,牢牢控制住了躁动不安的她。
“早知道你变成这样,我宁可你真的死了!”梁寸心悲愤喊出这句话,奋力挣脱了闫文钊,从他面前跑开。
关于他这些年经历了什么,还有他们之间的误会,梁寸心已经不在乎了。
她只知道,闫文钊是她的杀父仇人,她永远不会原谅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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