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云汐像是抓住了什么漏洞,明眸瞬间一亮,连连开口,“我、我的生辰并非是嘉华一十二年正月二十,而是嘉华一十二年二月十九。”
“我自小所用的襁褓,如今仍收在箱中,只是没有一件襁褓是夫人所说的桃粉色,大多是绯色。”
沈云汐越说,眼睛越亮,最后拉着身后沈夫人的手,满脸期待地看着她,“娘亲,汐儿是娘亲的亲女儿,定然不会是这位谭夫人的女儿,对不对?”
可对面的人迟迟不曾回应,众人看去,便见沈夫人眼神闪躲,满脸的复杂,红着眼眶哽咽着发不出声音。
心中的不安顿时被无限放大,沈云汐脸上一急,又要开口,忽而听见门外一阵匆忙的脚步声,打头的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,听上去尤为急切,“夫人,发生了何事?”
谭尹丘原本刚到男宾那处,正寻思着该如何与沈稷搭话,忽然听见自己夫人的哭声,唯恐自己夫人得罪了将军府中的什么人,便赶紧赶了过来。
沈将军亦陪同谭尹丘赶了过来,向站在一旁的沈夫人询问道:“发生了什么事?”
“爹爹,方才谭夫人说……我二妹妹是她寻找多年的女儿。”沈云卿欲言又止,简单一句话,却似一石激起千层浪。
沈稷瞳孔一缩,猛地抬头看向谭氏夫妇。
谭尹丘脸上闪过一抹短暂的错愕,细细打量了一番沈云汐后,眼底迸发出惊人的亮意,连忙欣喜地上前,“囡囡?这、这真的是我的女儿!这眉眼,竟是和你娘亲像了七分!好孩子,我与你娘亲找了你十几年……”
沈云汐素来温柔端庄,可听见谭大人这么一说,语气也不觉高了几分:“你们错认了,我并非是你们的女儿!”
瞧见沈云汐这般不敢相信、不愿相信模样,沈夫人心中心疼不已,但转眼瞧见谭氏夫妇此刻泪眼婆娑模样,也忍不住叹了口气,幽幽开口。
“谭夫人说得确实不假,汐儿确实是谭夫人的女儿。”
沈夫人这话一出,沈云汐瞪圆了眼睛,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,眼中的泪水刷地一下便落了下来。
沈夫人忍痛避开了她的视线,回忆起当年,“十六年前,我与一位待产的夫人在同一寺庙中生产,那时我二人皆是初为人母,自是手忙脚乱得很,好在那时互相帮衬,也算是能适应了。”
“只是我原先打算在当地寻一处地方坐完月子,再与你父亲启程,谁料想月子还未坐完,便遇上了匪祸……”
“当时兵荒马乱的,谭家奶娘抱着孩子走散了,还受了伤,我便把尚在襁褓中的你抱走暂时代为照料,只是当时我与谭夫人分别匆忙,未来得及留下彼此的消息,故而让汐儿与谭夫人分别了这许多年。”
在座宾客听了,脸上皆是恍然神色,可沈云汐的脸上却尽是迷茫与不知所措。
沈夫人见状,牵起沈云汐的手,怜惜地拍了拍,“汐儿,过去我和沈将军一直待你为亲生女儿,往后也会是,即便你认回了亲生爹娘,只要你愿意,将军府依旧是你的家。”
“莫要伤心了。”
沈云汐听见沈夫人这么一说,仿若是将溺死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,眼眸含泪,一脸脆弱地追问道:“娘亲,你一定是在与汐儿说笑对不对?汐儿就是……”
未等她说完,一道细尖的声音突兀地传来。
“沈夫人,如今这算是哪门子的事儿?今日本是我张家与沈家定亲的好日子,可这定亲的姑娘却不是沈家姑娘,这亲事……可不能这么定啊!”
话音一落,厅中的气氛顿时凝滞起来,宾客们倒没想过张家主母会在这时候发难,一时间都低头窃窃私语起来。
沈云汐亦是一脸惨白,一颗心坠到了谷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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