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次冲突之后，眼镜男又是好几天没有露面。
但是我们的生活却有了些变化。
虎子给大家提高了伙食标准，最起码每天可以见到荤腥了，就这一点，大家都变得十分满意。
虎子现在对我的态度明显不一样，客气了很多。
这天，虎子拉着我神秘地说去他那个屋跟我聊聊。
这也是我第一次进虎子的房间。
房间不大，但是东西要比我们那的丰富不少，我也见到了那扇窗户。
虎子让我坐下。我看到了桌子上放着几个凉菜，一瓶高度数二锅头。
我问虎子是不是想喝酒了，他嘿嘿一乐，说憋了好久了，今儿跟我整点。
我心想这倒是个聊天的好机会，于是和虎子开始吃着凉菜喝着酒，两杯酒下肚，虎子开始聊起来。
就像我看到的，虎子曾经也是一名“供体”，当时虎子卖肾的中介人就是眼镜男。
说到眼镜男，可以算得上是这个行业里的元老。
跟很多人不一样的是，眼镜男刚开始进入行业的时候就是打算干中介。那时候他才上大二。
眼镜男的一个远方叔叔死于尿毒症的并发症。
当时眼镜男听到最多的一句话就是，“如果有肾源就好了……”。
亲戚朋友都说如果能够进行肾脏移植手术，这位远方叔叔也许就不至于去世。
就在大家对于失去亲人而感到痛惜的时候，眼镜男感受到了两个字，商机。
对于理工科出身的眼镜男来说，他嗅到了金钱的味道。
他自己算过账，当时全国每年有几十万人等待肾脏移植，而正规渠道完成手术的也就1万出头。
剩下的人不但需要等，而且是五年、十年甚至更长时间的等待。
眼镜男决定用他自己的方式“给供体和受体搭建一个桥梁”。
所以他开始利用课余时间，在各大医院的透析室游荡，积极联络病人和医生。
眼镜男英俊的外表和大学生的身份，让很多人对他产生了好感。
就这样，经过几年的时间，眼镜男成为了圈子里数一数二的中介，单是像虎子这样的手下，就不下七八人。
“老板就是那些肾衰和尿毒症的救世主！”虎子说这句话的时候，一脸的崇拜。
听到虎子这么描述眼镜男，我心中不禁笑了，这套说辞也未免过于冠冕堂皇了。
眼镜男这样做不外乎就是一个字，钱。
虎子说他也是无意中认识的“老板”，当时他欠赌债实在是还不上了。
眼镜男很慷慨借给他五万，并且并不催着还，这让虎子从心里感激眼镜男。
可五万还债后，虎子想靠赌博再次捞本，结果又欠了几万。
眼镜男知道了，并没有催促虎子还钱，而是给他“指了条明路” 。
虎子想了一晚上联系了眼镜男，成为了“供体”的一员。
卖了肾，拿到钱，眼镜男希望虎子给自己工作，一方面做做饭，送送人，做些杂事，另一方面负责看管这些“供体”。
虎子的收入虽然不能跟眼镜男比，但是现在来看，也已经算是吃喝不愁了。
我问虎子，身体现在感觉怎么样？还需要吃药吗？
虎子听了没说话，而是使劲吸了口烟，眯着眼睛半天才说道，药还是每天都要吃，就是，我他妈很久没有碰女人了……
虎子现在就是花架子，他说自己这身肌肉都是原来练出来的，现在每天碳水化合物吃的少。
这样子基本保持了长不胖，再加上那些残留的肌肉还在，唬唬人还行。
真的碰到大刘这种愣货，肯定是干不过的。
虎子估计也是很久没有这样子聊过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