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光是我,就连徐朝阳都眼前一亮,他恭敬的来到二叔身边请教道:“不知兄台刚刚按的是什么穴位,能不能指点一二。”
二叔只是笑吟吟的道:“我看村里老人都是这样弄的,什么穴位我可不懂,更没法指点你。”
徐朝阳没有勉强。
我们一群老的老小的小挤上越野车后排,越野车拉着我们直接驶到了河边。
来到河边,我指着地上的那束长发道:“二叔,那就是我昨天割下来的头发。”
二叔叹了口气,直念叨,“造孽啊,造孽啊。”
徐朝阳则和他的司机蹲下身来研究起那束头发。
我也不知他们能研究出什么,几分钟之后,徐朝阳指着河面问道:“昨天你们是在哪儿遇到怪事的?”
小亮还是那副吓坏了的样子,说不出话来,我只好站出来指着河面道,“那,就在那,在水里面。”
“行,那我先下水看看情况。”
徐朝阳胆子可真大,脱了衣服一个猛子就扎下河。
村子里本来就不大,此时村里人都渐渐来到河边看起热闹。
河边人气越旺,我胆子越大。
徐朝阳接连潜入水中摸索,始终没有收获。
直到半个多小时过去,随着搜索范围逐渐扩大到附近,他才浮上水面,兴奋的冲岸上挥手,“我找到了!”
徐朝阳下水那么长时间也已筋疲力竭,他爬回岸上,狠狠喘了几口粗气。
只见他手里拿着一块布条,“水里看不清,我摸到的应该就是你们说的那东西。”
看着他手中的布条,周围村民议论纷纷。
“这布条不知泡了多久,都有点褪色了。”
“咱们这十里八乡的最近好像没有哪家有人失踪吧,难道这人是从更上游飘过来的?”
见大家越说越离谱,口气中带着些不敬的意思,二叔猛一挥手,示意大家都住口。
“死者为大,都别乱讲话,小心损阴德。”
自打我爷爷和父亲相继离开后,村里会看风水,能通阴阳的只有我二叔一人,他在村里说话可谓一言九鼎,地位跟老村长一个级别的,他一发话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。
徐朝阳调整好呼吸,恢复了体力,他对二叔道:“方兄,接下来该怎么办?你得拿个章程。”
二叔从地上拿起几捆麻绳交给徐朝阳,“你下水用麻绳将她捆住,注意保持完整性,然后再将她背上岸。”
从我见到徐朝阳开始,他都是一副豪爽的男子汉模样,可是当二叔说完之后安排,他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。
想来也是,要他将水里的那具尸体背上来,那个场景光是想想就很恐怖。
徐朝阳的司机,名叫小赵的年轻人主动站出来道:“队长,要不然让我来背吧!”
二叔语气不善,“你是虎年出生的吗?你背倒是可以,就是后果得自负。”
年轻人吓的直接后退几步,不敢再逞强。
徐朝阳摆摆手道:“这是我的家事,表姐叫我来帮忙,哪能轮到你下水,我来就我来吧。”
徐朝阳背起麻绳再度下水。
他这一忙碌就又是半个多钟头过去,此时夕阳已经西下,只剩落日余晖了。
二叔望着不断变暗的天色,脸上添了几分凝重。
他对着河里的徐朝阳催促道:“动作快点,要不然等天黑事情就麻烦了。”
我也不知道二叔口中的麻烦是几个意思,但我知道能让二叔都说出麻烦的麻烦,肯定不是普通人可以处理的。
徐朝阳潜进水里和浮出的水面的频率不断加快,终于在太阳落山前的最后一刻,他忙好了准备工作。
另一方面二叔又对围观的村里人下达命令,“就在这里给我挖个土坑,不用太深,够用就成。”
我记得二叔先前说过,要让她入土为安,难道就直接葬在河边吗,河边葬着她,以后我们可还怎么来河边嬉戏游泳啊?
做好准备工作,徐朝阳浮在水面做最后的调整,然后对着岸上的二叔喊道:“方兄,你说可以我就开始。”
二叔朗声叮嘱:“你先恢复好体力,记住要一鼓作气,中间不管发生什么,听见什么都不要停,更不能回头看。”
能听见什么?想着想着我已经开始不寒而栗了。
我只听见徐朝阳突然吼了一声,似乎是在给自己打气壮胆,接着潜入水中,不多时再次浮出水面,他已经将那具尸体给背上,挥舞着双臂往岸边游来。
我看向他背在身上的那具尸体。
以往我只在村里有老人过世的时候看过尸体,但他们的遗容都被整理过,安安静静的躺在棺材里,看上去就跟睡着了一样,根本不吓人。
可此时徐朝阳身后的那具尸体,我只是看了一眼就开始心悸。
她身穿一袭红衣,乌黑的长发披散下来,额前的头发甚至垂了徐朝阳的肩膀上。
给我的感觉就像她还活着一样,在长发的遮掩下,她正瞪大了眼睛盯着我。
这时候我才开始又害怕起来,因为昨天割断她头发的可是我啊,真要论起来,相较小亮她绝对更恨我。
我下意识抓住二叔的手,二叔的脸上带着一股威严:“别怕,二叔在这。”
我这才感觉身体的冰凉消失了,从头到脚重新恢复温度。
徐朝阳顺利的来到河岸边,司机小赵立马跑到河边去接应他,还有村里的热心人上前帮忙。
众人又是费了好一番功夫,齐心将尸体给拉上岸。
二叔走向尸体,我也只好跟着二叔一起上前。
我记得刚才有人通过那片布料判断,尸体应该在水里泡了很久,可是当我走到尸体跟前时才发现她除了皮肤泛着青灰外,整体竟然保存的相当完好。
我继续打量她的穿着,除了那身红色嫁衣之外,她脚上还套着一双做工精美的绣花鞋。
这套穿着让我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待嫁的新娘,只有结婚那天新娘才会作这样的打扮,难道这个女人是出嫁当天发生的意外吗?
二叔口中念念有词,“死不瞑目,红衣赴死,大凶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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