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也是从那时起,白家一门就开始人丁凋零,白阳记事起就知道祖父的身体很不好,就连父亲也是经常抱着药罐子缠绵病榻。
白阳刚成年,他的父亲便撒手人寰,临死之际,还死死攥着他的手,让他承诺,永远不许下海采珠。
“可就连白阳父亲都没下海采过珠,白阳怎么可能会知道那个什么古墓在哪?”平安不明所以的看着胡庆平:“他们为什么这么笃定找到白家的人就一定能找到他们要的东西?”
“那是你们白家的事,祖训也是你们白家定的,我怎么知道。”
白阳却觉得胡庆平有事瞒着他,如果不是胡庆平拿他性命要挟,那些人那天晚上就将他绑走了,他今天也玩不出“以死要挟”的把戏。
“不论如何,事儿是我们白家招来的,自然得由我来了结。”白阳收回心思,对胡庆平道:“师父,我明天决定跟平安下海,到时候还希望您能亲自主持仪式。”
胡庆平点点头。
白阳临走之前,胡庆平突然开口:“白阳,下海后,不要强求,若遇险,及早回头。”
白阳点点头,“师父放心。”
平安跟着白阳离开,白阳交代他通知村里明天要下海“捞尸”的事情,两人刚到白家门口,就看到平安老爹朝着里面张望。
“爹,你没事儿吧!”
平安老爹摆摆手,“老子在龙湾镇摸爬滚打几十年,能有什么事儿!”
“得了吧,您都多大年纪了,能不能以后别逞强了。”平安打量着自家老爹活蹦乱跳的,这才松口气。
平安老爹看着白阳的,嗫喏着半晌才道:“是我家平安让你回来的吧,他是为了我,你可别怪他。”
“叔,你说什么呢!是我自己要来的,跟平安没关系,”白阳满脸愧疚道:“都是我惹的事,害的大家跟我一起受苦。”
平安老爹摆摆手:“我看着你长大,你比平安沉稳,不是个爱惹事的,那些人一看就是带着目的来的,。”
白阳沉默。
“行了老爹,您就别跟着操心了,赶紧回家歇着吧。”平安推着老爹往回走,一边冲白阳使了个眼色。
白阳点头,目送着他们离开,这才回了屋。
屋里两天都没人在,到处都是灰尘,趁着天色还早,白阳简单的收拾了下,对着白卫国的排位拜了拜,这才拿起盘子里的苹果在身上蹭了蹭,坐在门槛上吃了起来。
从他的位置可以一眼就看到几个成型的帐篷,看来,他这算是彻底被监视上了。
白阳重重咬了一口苹果,鼓着腮帮子就看到一个女人低头点燃一根烟,站在路边旁若无人的抽了起来。
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女人抽烟,白阳的视线渐渐往下,看着那张红唇轻轻吐出眼圈,莫名咽了一下口水。
大抵是他的视线太过“灼热”,女人猛地回过头恶狠狠得瞪了他一眼。
白阳犹如做了亏心事被抓包,慌忙别开脸,可后一想,眼睛长在他身上,他爱看哪儿就看哪儿,便回过头迎上女人的一双美目。
女人似乎有些受不了他肆无忌惮的眼神,丢头踩灭烟头,转身冲着来人,一边说着什么,一边看了白阳一眼。
白阳认出那是几个头目中的一个,可惜距离太远,他听不清他们说什么。
不过他现在也没功夫搭理他们,白阳起身关上门。
虽说他并不懂风水这类的东西,可他好歹从小在海边长大,又跟着胡庆平学了些“捞尸人”的本事,该准备些什么东西心里还是有数的。
趁着夜幕降临,白阳拿着火折子摸进自家地窖。
地窖常年不见光,到处布满灰尘,还散发着股难闻的霉味儿,白阳倒是习以为常,他打开一个腐朽的木箱子,箱子里尽是落了灰的冥器。
白阳吹亮火折子,点燃一旁的蜡烛,这才开始在箱子里翻找起来。
不大一会儿,地上就摆满了不少物件。
有掉了铜漆的摇铃、油帆布做的便携袋,还有就是一些避味儿的药材。
白阳将找出陈皮、白芷、豆蔻还有川穹扔进捣药碗里,又倒进去些水,碾磨成粉后,搓成丸子状态,拿起一旁的器具走出地窖。
回到房间后,他将丸子放在窗台上,等到风吹干后好第二天下海之前好含进嘴里祛味儿。
做完这一切,白阳才躺下睡觉。
天光微亮,白阳推开门,就看到村民们都一身麻布孝服,头上也都绑着白色的毛巾,三三两两聚集在他家门口。
平安上前道:“胡老带着人在海边等着了。”
白阳点点头,带着村民朝着海边走去。
路过帐篷时,他就看到为首的那四人目光不善的打量着他。
白阳轻叱一声,加快步伐。
“伟哥,要不要跟去看看,正好可以瞧瞧那小子有多少本事。”
周伟微一沉吟,率先跟了上去。
虽才刚入秋,海风吹过却已带着凉意,若是下海,只怕温度会更低。
白阳环顾四周,以往村民聚集停靠在海边的渔船都停靠上了岸,而岸边也按照规矩用不透光的黑布支起一个两米高、三四米长的专属通道。
等他带回胡俊的尸体,便放进通道里早准备好的棺材,村民们便支起这移动的通道,直接抬去西面后山入葬。
白阳走进通道,就看到胡庆平花白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,一身黑色孝服,头上绑着白色头巾,脸上用红油漆画着花纹,犹如一个给孤魂野鬼指路的大仙。
“师父。”
胡庆平点头示意他和平安跪在一旁早已设好的祭坛前。
两人跪下后,胡庆平点燃三炷香,嘴里念念有词后,拿着檀香在白阳和平安头上绕了三圈,而后扬声道:“叩拜~!”
白阳低头拜了三拜。
而后起身穿戴好潜水服后,将“招魂铃”用绳子缠在手心,又检查好腰间的装尸袋,这才道:“师父,我准备齐全了。”
胡庆平点点头,“我送你们启程。”
白阳和平安前后脚上了船只,胡庆平撑着船往海中央驶去。
到了上次下海的位置后,白阳这才看见海里潜伏着几个同样穿着潜水服的村民。
按照规矩,横死在海里的人是不能上活人的船的。
等他带回胡俊的尸体,这些村民便在海面接应,将胡俊的尸体装进一个白色的布袋子里,绑在船尾后,再由胡庆平驾驶着船只,将尸体带回岸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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