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冤枉啊,三姐姐,”江乐瑶喝了一口热茶,皱着小脸说道,“我一路跑到祖母堂前,气儿还没喘匀呢,祖母、母亲、赵侧妃就在那里等着我似的,我刚说了一句长街上,就被赵侧妃打断了,数落了一通。”
“数落你什么了?”
“就是翻旧账。”江乐瑶委屈的说道,“今日偷跑出去好像她们早就知道,问起你在何处,我生怕说错了连累你,便说不知,结果又得了一顿数落,最后就让我一直跪着等你回府。”
想起这些,江乐瑶委屈的都要哭出来。
江云卿食指轻点黄花梨木的桌面,面色沉了沉。
如江乐瑶所言,祖母三人确实是早就知道她们出府了,只待她们回来惩戒。可以她们多年藏匿的功夫,必不会是在出门之时被瞧见了,毕竟连她身边的玉蝉和锦竹都不知晓自己去了何处。
而祖母说自己与人格斗一事被管家瞧见了,若是管家回来告知的祖母,那也说不通。
毕竟在那之前乐瑶已经回府,以她的脚程,必不会比管家慢这么多。
那唯一的原因,就是在江乐瑶来找自己的时候,同旁人说起了,这才被人盯上了!
想到这里,她问江乐瑶:“你约我出府一事,可有他人知晓?”
“这样的事那敢与人说?”江乐瑶摇摇头,却猛然停下,抬起头来,瞪大眼睛,怒气冲冲的说道,“我知道了!我在路上遇见了江婉容,她问我去何处,我只说找三姐姐玩耍。”
她粉拳狠狠地锤了一下桌面,怒道:“这个小贱人平日里就会打小报道,肯定是她去告的密!”。
寻到了源头,江云卿倒是不担心了。
她捻了一块江乐瑶最爱吃的莲蓉糕放进她的嘴里,打趣道:“能想通这其中的关窍,说明你还是有几分脑子的。”
想起以前自己与江云卿同学兵法,江云卿很快便能学会,而且举一反三,而她却往往都是横冲直撞,不得章法,气的祖父狠狠地点她的额头,说她只长个子不长脑子。
她一边嚼着口齿生香的椰蓉糕,一边得意的哼哼道:“我虽然是比不得姐姐和大哥,但是比旁人还是好上一些的。”
见她如此得意,江云卿失笑,随口应和着夸赞她,心里却是惊叹赵侧妃这对母女的心计。
江婉容心知今日楼兰使团进京,江乐瑶这爱凑热闹的性子必然忍不住。
往日里江乐瑶还可以去祖母那里撒娇卖乖求个情,让她出门去,可奈何她日前方被惩罚,此时再去求情,祖母不会答应不说,反而会因为担心她私自跑出去而把她拘在福寿院里。
江乐瑶吃了几次亏,自然不会再此时去找祖母求情,而是选择铤而走险,自己出府。是以,她便在路上等着江乐瑶,确认她出府了,这才去报给赵侧妃,让她出面,去找祖母。
祖母疼爱江云卿,必然不会罚她,届时她们便可挑王妃家法处置的刺,借云战回府减轻江荣晟的处罚。
这一来二往,倒是下了一手好棋。
不过,她们怕也是没想到算计了一日,竟然也是因为她们视为救命稻草的江云战而满盘皆输!
“四姑娘来了?奴婢给四姑娘请安。”
“起来吧,三姐姐可在?”
“在呢,四小姐请。”
院子里的锦竹的声音,惊扰了屋内的二人。
江乐瑶顿时慌乱起来,无头苍蝇一般想找个地方藏起来,不叫江婉容瞧见自己。免得她又以自己被罚还跑出来玩耍说事,届时再连累了江云卿可就不好了。
江云卿好笑的看着她:“来不及了,别躲了,大大方方的,左右也不过多抄几篇女则。”
江乐瑶一拍脑门,道:“对啊!”
说罢,她便一屁股坐回椅子上,板着小脸捻着糕点吃,心里琢磨着如何把自己今日受的苦从江婉容身上讨回来。
“三姐姐。”婉容笑着进来,手里还端着汤盅,瞧见江乐瑶也在,脸上的笑顿了顿,不自在的放下汤盅,道,“六妹妹也在呀。”
江乐瑶扯出一抹同江婉容一样的笑,道:“是啊,来蹭三姐姐的笔墨,抄女则呢。”
江婉容心虚的不敢和她对视,强笑道:“那我倒是来的正好,三姐姐喝了我这汤,暖暖身子再抄吧。”
“这是?”江云卿状似好奇的问道。
“听下人说,三姐姐受罚,我就炖了银耳汤送来给姐姐补补。”江婉容一脸抱歉的看向江乐瑶,“不知六妹妹也在,我只送了一份来,若是六妹妹也想喝,不如等会儿去我院里……”
江乐瑶假装听不出来她话里的意思,装傻充愣道:“正好我吃了糕点腻得慌,想来三姐姐也不介意我喝了这一碗的。”
说罢,她就要端起。
江云卿心下一惊,江婉容给她送来的吃食,十回有八回是下了药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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