未等张夫人继续劝说,沈云卿如玉石般清脆的声音便响了起来:“张公子这话说得好!张公子果真有情有义之徒,想来我父亲未曾错看。”
沈云卿掩去眼中的点点恨意,换上一抹浅淡的笑意,“张公子若是真有这番诚心,想来我父亲与谭大人也未必会有疑虑。”
张夫人听了,紧紧地盯着沈云卿,一双利眼满是不悦,偏偏在这种场合,也说不出太过直白的话来。
沈云卿毫不在意,反而笑意盈盈,“张公子惊才绝艳,家世于他不过是锦上添花,即便没有,日后他也定能凭自己的本事平步青云,如今他心悦我二妹妹,我将军府忍痛割爱,将府里姑娘下嫁于他,往后传出去难道不是一段佳话?”
沈云卿越是这般劝说,张夫人越是生气,看向沈云汐的眼神越发不善起来。
她冷冷地瞪着沈云汐:“沈二姑娘,可真真是好本事,这尚未入门,便勾得我儿子心心念念都是她,就连娘亲的话语也不听了,这若是进了门,那还得了?”
闻言,沈云汐眼眶泛红,泪珠在眼眶里打转,梗着嗓子说不出话来。
张从温见不得沈云汐这般可怜模样,立即上前维护道:“娘亲,是孩儿心悦汐儿,主动求娶汐儿,与汐儿半点关系没有,还请娘亲不要误会了汐儿。”
张夫人气得重重拍了一下茶桌,语气冷硬地说道:“儿女婚姻大事,本便是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,你的婚事如何也不能越过娘亲!”
说罢,张夫人撇了一眼谭氏夫妇,向沈夫人和沈将军行礼道:“想来今日将军府事务繁多,不宜议亲,日后再说吧。”
说完,张夫人再也压不住心头怒气,等不得沈将军点头便拂袖离席,带着其余一众张家人返回张府,一时之间,只留了张从温一人还留在堂中。
张从温面上也有些挂不住,跪在堂下侧身看着张夫人远去的背影,一张脸血色尽褪。
沈将军也被今日这一出戏搞得有些心神俱疲,拍了拍张从温的肩膀叹声道:“事出突然,想来令堂难以接受也在情理之中,你先回去与她仔细商议,其余万事容后再议。”
张从温忙应声道:“是,晚辈先告退,改日再登门致歉。”
说完便匆匆跑了出去。
突如其来的状况,打得众人措手不及,宴席到了这地步,再也进行不下去,沈稷作为主人,只能硬撑着起身向众宾客告罪,改日再设宴赔罪。
沈云卿站在沈稷身后,看着陆续离去的宾客,眼底带着些许淡笑。
想来,沈云汐并非将军府亲生骨血这一事很快便会在京城传开,如此这般,今世沈云汐就别想着像上一世那般踩着将军府攀上更高的枝桠了。
毕竟没了镇国将军府这棵大树,沈云汐于那人来说,便也没了利用的价值。
事情正按照她设想的方向走,心头的气一松,她便感到一阵胸闷,脑袋也有些发晕,许是因着这些日子来,自己身子尚未康复,一时间有些扛不住。
这般想着,沈云卿招呼清云,扶自己到府中花园透透气,不曾想,刚踏上回廊,便瞧见了一抹红色身影,恰恰与她擦肩。
她低头作礼,举止挑不出任何错处。
“沈家嫡长女,今日一见,果真如同传闻中说的一般,极善谋略。”男子脚步微顿,白皙清瘦的面颊偏起一个漫不经心的角度,声音清朗中带着几分轻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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