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寸心回过头,一个男人躺在地上,一双琥珀色的眼正看着自己。
她想站起来,腿却使不上力,只好艰难地爬过去。
当她捧起闫文钊的脸时,他英俊的面孔已经被鲜血覆盖。
“你没事就好……”他努力想要挤出一个微笑,看起来却无比悲伤,“这么多年……我背着仇恨生活,也累了……以后我们就算两清了吧……”
“闫文钊!你为什么要救我……”梁寸心绝望的喊着,眼看闫文钊琥珀色的双眸中,光亮一点点流失,梁寸心崩溃哭喊起来:“有没有人啊!有没有救救我们!”
看着他嘴角的微笑,还有腹部那道被她刺伤的刀口,梁寸心终于无法抑制的大哭起来。
她后悔了,后悔刺伤了他,也后悔刚才一时冲动的求死,可是还有机会挽回吗?
“文钊,你不要死,醒过来吧……求你……”
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,最终消匿在磅礴的大雨之中,鲜红的血液,也随着雨水越来越淡,直到化作一滩清水……
梁寸心是被消毒液的气味熏醒的,身上盖着温暖的被子。
还活着吗?她睁开眼睛,看到头顶上的吊瓶,是医院。
她挣扎着坐起来,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,脑海中忽然出现了闫文钊满脸鲜血的样子。
她的心一下子提起来,文钊呢?他死了吗?
“砰!”的一声,病房门被撞开了。一个女人冲到梁寸心的床边。
看到梁寸心疑惑的眼神,女人尴尬地理了理头发。“对不起,失礼了。”她拽过一张凳子坐了下来,“我叫孟露,是文钊的……妻子。”
梁寸心想起来了,她就是那天一早带着孩子去找闫文钊的女人。
“闫文钊怎么样了?他还活着吗?”梁寸心焦急地抓住她的手。
孟露还没开口,眼泪先掉了下来,“梁小姐!求求你救救文钊!”
“他怎么了?”
“大出血,需要很多血,可是RH阴性的,医院没那么多……”孟露语无伦次地说着。
RH阴性血,俗称熊猫血,梁寸心就是这个血型,孟露是想让她给闫文钊献血。
“我知道梁小姐和文钊的事情……”孟露嗫嚅道:“如果梁小姐肯救他,我可以成全你们!”
梁寸心愣了一瞬,终于摇了摇头:“我不希望再和他有任何交集。”
梁寸心知道,她和闫文钊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回到过去了,而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,如果可以,她只希望他们永远从彼此的世界里消失。
“那,那我也可以帮你!”孟露焦急的说,“我可以想办法让文钊不再去找你,我保证!”
说完,她又小心地看了梁寸心一眼,“如果梁小姐愿意离开的话,我可以提供一笔……安置费。只要你肯救他!”
“放心,我会救他的。因为这是我欠他的。”
闫文钊是为了救她,才受的伤,既然欠了他一条命,自然要还,而还过之后,他们也就再无瓜葛。
抽血、验血、献血,正常的流程应该是这样的,但看到梁寸心的验血单,医生却犹豫了。
“梁小姐,我们医院有规定,孕妇是不可以献血的。”
“孕妇?”
“你还不知道吗?梁小姐,你怀孕了。”
梁寸心惊讶地张开嘴,低头看向自己的肚子。
孩子,她和闫文钊的孩子……
理智告诉她,这个孩子不能要,因为她已经决定不再和闫文钊有任何瓜葛。
可是感情又告诉她,这后半辈子,她可能都会孤身一人的生活,如果能有个孩子,看着孩子一天天长大,也许还能从孩子的脸上看到闫文钊的痕迹,那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啊……
孟露也在场,听闻这个消息,如同五雷轰顶,梁寸心竟然也怀了自己丈夫的孩子……
她心一沉,走到梁寸心面前,‘扑通’一声跪在地上,“梁小姐,我替小可求你了。他不能没有爸爸啊!”
梁寸心闭了闭眼睛,终于做了一个决定。
她对医生说:“抽吧,如果孩子没了,那是我和孩子无缘,无论如何,先救人要紧。”
医生听完她的决定,没有再迟疑,开始准备抽血的工具了。
献完血后,梁寸心虚弱的躺在病房里休息,不幸中的万幸,她的孩子暂时没有危险,但之后还需要静养一段时间。
“休息的还好么,梁小姐?”听见孟露的声音,梁寸心睁开了眼睛,却发现屋里站着四五个穿西装戴墨镜的男人。
没等她反应过来,就被控制住了手脚,嘴上也被贴上了胶布,顿时心中大惊。
“我想来想去,还是不能这么放过你。”孟露的手慢慢放在梁寸心的肚子上,忽然用力按了下去,“因为一想到别的女人怀了文钊的孩子,我就恶心。”
梁寸心绝望地感觉到左边的袖子被人卷起,好冷。
“别担心,以后有我和小可陪着他就够了。”孟露笑着,弹了弹针头,熟练地扎了下去,“所以你和你的孩子必须彻底消失。”
说完,她将一整管液体推进了梁寸心的身体,没有半点犹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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