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果那暴雨之日我所看到的那飞跃的白色身影,真是石将军的话,那将是我人生中最大的荣耀!”
——石松研究院院长兼首席研究长老,翁三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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石松一阵疾奔出来,向着刚才听声音所判的木头五跑去的方向,全速赶去。
大雨仍然磅礴而落,劲风鼓吹之下,砰然撞到地面和建筑上,发出哗哗的铺天盖地的声响,时而雷声鸣动,天地轰然。
石松跑了一阵,却又是丢了方向,不知木头五追那人去了哪儿,心中焦急之下,便大声喊叫起来:“木捕头!……木捕头!……”
喊了两声,觉得这几个字喊起来极是别扭,实在喊不上劲来,当下就换了喊法,四下大声呼道:“老木!……老木!……”
刚喊两声,却又觉这话语不妥,具体哪里不妥,一时又说不出来。
正踌躇间,却忽然听到暴雨轰鸣声中,远处隐约传来“哇呀”一声怪叫。
因为相距极远又有暴雨轰鸣,声音听来不大,但那声音的穿透力却是极强,石松的连声呼叫似乎还不及这一声怪叫的穿透力。
在这轰然暴雨声中,石松敏感的捕捉到了这一怪叫声,心下顿时明了,这正是木头五的声音,不知他遇到了什么麻烦!
石松没有丝毫迟疑,直接怒踩踏云步,凌空而起,不再沿街道巷子奔跑,而是直接飞上屋顶墙壁,在空中跳跃向那声音来处疾奔而去。
“妈妈,外面有神仙在天上飞啊……”一个稚气的声音在一个房间里响起,一个小男孩双手托着腮趴在窗口,正望饶有兴致的着外面的大雨狂风,却忽然惊讶道。
“小三翁又在瞎说了,哪里有什么神仙,又在胡思乱想!快过来……”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回应道,话语间满是慈爱和柔声斥责。
“是有神仙,真的有!”小三翁撅着嘴没说话,心里却兀自笃定道,继续托着腮看着外面的风雨,大大的眼睛里,兴奋的眼神中充满了幻想。
石松三纵两跃之下,已经穿空来到那声音的发出之地,尚在空中,便可看见一身着短打捕快劲服的彪形大汉正在前面狠劲奔跑,边跑边喊道:“站住!……给我站住!……”
那定是熊捕营木头五无疑,只是其跑动之间竟是身体有些不协调,似是伤痛使然,而其前方却又不见所追之人。
石松直接一跃落身到木头五身边,边跑边道:“那人往哪儿去了?”
石松凌空而降,突地出声,让木头五蓦的一惊,一脸惊骇的看着石松,奔跑的脚步竟也是一乱,身形一阵猛晃。
强力稳住心神后,木头五竟是不由的四下看看,又回头望了望,没有回答石松的问题,却兀自惊道:“你,你从那儿冒出来的!”
语气中大是不可思议,自己没有听到任何声响,这人却是突然就鬼魅般出现在自己身边,这可是习武之人最忌讳之事,饶是木头五一身熊胆,却也不由浑身一阵发凉。
石松一时语滞,不知该作何回答,可那所追之人不见身影,心下焦急之间刚要说话,却又听木头五又是一脸惊讶道:“你不是在前面吗?你所追那人呢?已经抓获了嘛?”
木头五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到石松所追那人的踪影,连那灰色的衣角都没看见过,现在还不知其所追的蓝袍少年,就是石松所追之人。
木头五因为失去了石松和前面那人的踪影,又见着蓝袍少年形迹可疑,心中怀疑其应与石松所追之人是一路匪徒,便这般追了下来。
孰料石松这突然在自己身边冒了出来,让木头五惊讶之下也一阵摸不着头脑。
木头五一连串的问题,让石松不由一阵冒汗,顿时大感难堪,这该如何说呢……这不好说啊……懊恼晦气间一扭头,心道:“不好说,就不说了!”
当下便对木头五道:“说来话长,现在要紧的是前面所追之人,他奔什么地方去了?”
木头五似乎刚刚恍然醒悟的样子,忙指着远处一个巷口,道:“我看他跑那巷子里去了……”
木头五还没说完,石松已经身形闪动,急速窜去,几步之后,脚下猛踏,“呼”然凌空而起,直接窜上墙面的房檐,连续快速纵身,在房檐、院墙等借力之物上连点几下,竟已是飞跃到了那巷子上空。
木头五看的又是一阵目瞪口呆。
以木头五的脚力,可借猛冲之势跃上八尺高墙,在房顶上勉强跑几步也是可以,可要说这连续在高墙、房顶之间窜跃,那可真是万万不能。
刚才所追那蓝袍少年,速度已是极快,自己全力追赶之下,却仍是只能远远望着他的背影窜进了那巷子,自己徒呼奈何。
可眼下这石松的纵跃之术,似乎更胜那蓝袍少年一筹!
更令木头五恼羞的却是,刚才越上那堵高墙时,竟又是没有站稳,脚下一滑,径直跌落下来。
这次在气喘身疲之下,木头五身形却也再也没有上次那么灵活,大刀挥舞一阵乱点,还是没有稳住身形,结果一屁股跌落在地面,心惊肉疼之下,竟又是哇呀怪叫一声,也不知跌到了哪根筋,现在跑动起来仍觉身体甚是不顺畅。
木头五哪知,正是他那一声怪叫,才让石松找到了方向追了上来。
望着那空中急纵而去的石松的身影,木头五各种心绪交感之下,竟一时呆的停了下来。
呆了半响,木头五才恍然醒悟过来:“呸呸呸!”连续大呸几声,心道:“现在这紧要时候,自己怎的在这儿发呆呢!”
当下,又是“呀!”一声大叫,猛的跺脚提神,拎起云头大刀便向那巷子口快步跑去。
石松几个纵跃间已经来到那个巷子上空,目光四下扫视,大雨磅礴之下,街上巷子间本就空无人迹,这一扫之下,倒只看见一蓝袍少年正疾步靠墙前行,此刻却骇然的看向自己这边。
石松心中一动,忽然想起刚才心急之下,竟忘记问木头五所追那人的装束如何,自己一直追的是一个灰色风衣,而现在这风衣却在自己手上,那人竟玩了个金蝉脱壳,倒不知那脱了壳的人现在是披着一身什么皮。
可心中又一转念,自己在鹤府中第一眼看到的,是一个灰蓝色身影,再看眼前这人,石松忽然明了。
正是眼前这一身蓝袍的男子,又披着石松手中拿的这灰色风衣,所以他闪身进入鹤府房间时,石松隔着雨幕无意中看到的是一个模糊的灰蓝色身影。
“应该就是此人!”石松心中笃定,再上刚才木头五已经指认那人跑入了这巷子,而此刻放眼周围又无他人,更加坚定了石松的判断,当即心中的怒火又再次燃起。
这些转念都不过是刹那间,已经明白原委的石松再次两眼冒火,脚下往墙面猛然一点借力,便向那蓝袍少年迅疾掠去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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