修江被局长叫回了局里。

　　“上面骂人了，再给两天时间，破不了案，我这个局长不用当了，你也要受处分。”

　　“我肯定是要受处分了。”

　　这个意思是，你局长也当不成了。

　　“你什么意思？”

　　“我可以肯定，这个案子和我父亲有关系，这个凶手就是杀了我父亲的凶手，我父亲的案子两年多没有破，你说能那么快吗？”

　　“你凭什么？”

　　“我不敢再说凭感觉了，你得给我时间。”

　　“好吧。”

　　修江回办公室。

　　“你们几个给我查一下，我父亲死之前办的那四个案子，是什么人的案子。”

　　修江也查过父亲办的几个案子，当时并没有重视，现在想起来，肯定是案子中的某人在报复。

　　卷宗拿过来了，四个案子的卷宗，几个人搬过来的。

　　修江不看，让他们看，他在想着那个凶手，他感觉凶手恐怕又要作案了，叫板，挑衅，这个人是在报复，可是那一家三口呢？和他有什么关系？

　　修江不安起来，又去了局长办公室。

　　“局长，凶手有可能又要作案。”

　　局长一下站起来了。

　　“你有根据吗？”

　　“我和凶手遭遇了几次了，他在挑衅，让我抓不住他。”

　　“我马上汇报，全城搜索，只要他在这个城里。”

　　修江摇头。

　　“局长，这不可能，几百万的人口，这可能吗？现在就算是你抓到了这个人，有证据吗？”

　　“总不能坐以待毙吧？”

　　“没有办法，就不要动。”

　　修江进办公室。

　　“你们查，然后汇报给我。”

　　修江回家了，把那个小瓶子打开，把空调打开。

　　那味道出来了，几百，上千，上万，他在分辨着，有人敲门，修江激灵一下，太专注了，他很生气。

　　打开门，竟然是董婉。

　　“师傅。”

　　修江把瓶子盖上，把空调关上。

　　“你这屋子里太热了，打空调，你没病吧？”

　　“废话。”

　　董婉把窗户打开，泡上茶。

　　“师傅喝茶吧，满头的是汗。”

　　“你这些天干什么去了？”

　　“师傅，对不起，上面让我回去汇报工作，顺便到外市处理了一个案子，没有跟您说，真的对不起。”

　　“你能安心在这儿呆着就呆着，呆不了就滚回省里。”

　　董婉脸通红，不说话了。

　　“对不起，我感觉凶手又要作案，所以我脾气急了点。”

　　“又要作案？厅长因为这个案子都急了。”

　　“好了，你现在离开这儿，我要工作，去帮他们弄案子，我父亲死之前办的最后四个案子，有什么线索告诉我。”

　　董婉走了。

　　修江接着闻那味道，几百，几千，一到上万，他脑袋就乱了，太多了，实在是不行。

　　修江停下来，感觉头晕，好像喝了一斤白酒一样。

　　他打开窗户，深呼吸，他能分辨出来上万种的气味吗？他失败两次了，也许做不到。

　　他想再试一次。

　　局长打来电话。

　　“你马上到现场，临水路小区。”

　　修江知道完了，真的作案了。

　　他开车过去，人都到位了，他进了现场。

　　他听到临水路小区，脑袋就轰的一下，他的一个哥们，亲如手足的哥们就住在那个小区。

　　他看到是那个房间，头一晕，差点没倒下，是他哥们住的房间。

　　董婉跑出来了。

　　“师傅，你没事吧？”

　　“人怎么样？”

　　董婉摇头，修江脑袋是一阵一阵的发晕。

　　他半天才进去，他的哥们躺在地上，四处的是血，很血腥。

　　这个人就是这样张扬的杀人。

　　他腿软，坐到沙发上。

　　他闻到了那个人的气味，淡到几乎是没有，他闻到了，还有掩盖的几十种气味，这小子是有意的留下那么淡的气味来，那是在试探，在叫板。

　　修江站起来，人有点恍惚。

　　局长亲自到位了。

　　“修江，怎么了？”

　　“我兄弟。”

　　“噢，董婉，送你师傅回家休息。”

　　修江上车，董婉开车。

　　“师傅，上医院吗？”

　　“靠边停车。”

　　董婉停下来。

　　“下车，跟我走。”

　　修江依然能闻到那种几乎淡得不能再淡的气味，他顺着马路走，这个人竟然是走路来的，走路离开的，胆子大到了你想不出来的程度。

　　小刘来电话了，说监控中，还是那个人，假面的人。

　　“我知道了，我父亲办的最后四起案子，怎么样了？”

　　“基本整理出来了，回去后，我发给你。”

　　修江慢慢的走着，董婉在他左面走着。

　　“师傅，你感觉到了什么吗？”

　　“现在别问，跟着走。”

　　修江追着那个人的气味走，越走气味是越复杂了，多起来，那就是灭山配制出来的掩盖剂在变化的原因，那个凶手本身的气味越来越淡了，甚至有一分钟消失了。

　　这让修江心发慌，一分钟后，凶手的气味又出现了，淡若游丝，让修江感觉很累，此刻已经是上百种气味了，他要在这上百种气味中，找到这个真实的气味。

　　这个人往临河路走了，上了河堤，这个人十分的小心，看来也是感觉到了修江的某种力量，让他紧张。

　　河堤的风大，气味根据风的大小，决定了消失速度的快慢。

　　风很大，修江跟了半公里，彻底的就跟不上了。

　　修江坐下了，点上烟，摇头。

　　“师傅，您这样……”

　　修江说了，董婉不相信，她一直就是不相信。

　　“又让这孙子跑掉了，没有下次。”

　　修江回去，在尸体存放室，他看着他的兄弟，从小玩到大的兄弟，心痛，让他感觉浑身无力。

　　董婉进来了，扶着修江，他感觉真的发晕。

　　董婉把修江送回家，给做了饭，吃过后，修江就睡了。

　　修江醒来已经是快半夜了，董婉在沙发上睡着了，他给盖上单子，去阳台，点上烟，坐在那儿看着夜空。

　　他父亲死后，他就这样的看着夜空，有的时候一看就是一夜，他想父亲，可是终是死别无回。

　　他的手机短信进来了。

　　“你永远也抓不住我，我累了，休息一段日子。”

　　修江闭上了眼睛，他知道，这个短信的电话，就是查也没有用的，这小子太精明了。

　　“那就试试，我一定要抓到你。”

　　修江回复，那边没有回，他差点没把手机摔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