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·醒悟幡然,痛意难减

  陆宛笙在房里,连着几天都不吃不喝,只有医生每天能进进出出。好在陆宛笙的伤口并无大碍,只是身体需要调养。陆家上下无不焦急。

  就当他们准备跟着医生一同强行进入时,陆宛笙一身缟素,就这么出现在了房屋之外。悄无声息。

  她仰起头来,任由冬日不算毒辣的阳光倾洒在她身上。苍白如纸的小脸上依稀可辨几条斑驳的泪痕,还有化不开的肃穆与凝重。

  陆宛笙对上陆磬屿担忧的目光,勉强勾起了唇角:“哥,这几天,谢谢你,”陆宛笙怎会不知这几天陆磬屿忙前忙后,想必,也去找了他.....

  想到裴擎苍,陆宛笙的心脏深处便传来了隐隐的痛意。她强忍下胸前的窒息感,继续说道:“父亲在府上吗?”

  陆磬屿点点头,没有多言,只是喉头哽咽,就像堵上了一块大石头。他扶着陆宛笙跨过了长廊,敲响了陆远山的房门。

  房门打开,陆远山的脸上五味杂陈。只是他两鬓斑白,眼神深处染上了愁思。

  “父亲!宛笙不孝!”陆宛笙跪在地上,双膝碰撞发出声响。陆远山一言不发,只是轻轻地扶起陆宛笙,眼底泪花闪烁。

  陆磬屿上前一步,替陆宛笙披好了披肩。

  “宛笙啊,父亲希望你一辈子都不会后悔......”陆远山让二人坐在椅子上,从桌子上拿起了一份离婚协议。

  陆宛笙接过,泪水涌上模糊了视线,嗓子眼也都是干干的。

  “你做出的任何决定,我们都支持你。只是这次.....”

  陆远山别过头去,缓步走到桌前,静静地将砚台里的墨块磨开墨汁。

  “父亲,我同意离婚。”陆宛笙一字一句说得很坚定,没有半分犹豫。她拿起离婚协议书,从桌上取了一支笔,轻轻沾了墨,落笔写下了她的名字。

  “宛笙,以后的日子还很长。”陆远山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,看向女儿的神情满是温柔与宽慰。

  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,陆远山清楚,自己小女儿是无论如何,都不会这么轻易地放下的。更何况,感情的事,本就说不清道不明。这个犟脾气......本就是撞破南墙也回不了头啊。

  就让时间,慢慢帮她消化成长吧。

  “哥,我想去大帅府一趟。”

  陆宛笙向父亲告了别,终究忍不住一滴泪掉在了陆远山的衣袖上。

  临走前,她换上了那身月牙白的旗袍,重新别上了一对新的绛红盘丝扣。脑后挽起的发髻上,别了一根白色的丝绸带。

  未施粉黛的脸上五官依旧精致,虽然苍白如纸毫无血色。但陆宛笙依旧挺直了腰杆,一步一步地走在青石板上,缓缓坐进了汽车。

  此时的大帅府,死寂一片,挂满了白色的缟布。裴擎苍一身白袍,守在柳如双身侧。他就静静地守着她,任由柳如双嘴里喋喋不休地喃喃自语。

  但他始终在出神。他的思绪落在了那天的雪地里。他始终记着那天陆宛笙挺直着腰杆,跪在院子正中间,没有丝毫悔过或者示弱。

  孩子.....她的孩子也没了......

  裴擎苍无力地摇摇头,咬紧了牙关,沉默不语。

  终究是他,对不起她.....对不起她!对不起这个无辜的孩子。
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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